温北君缓缓起身,躬身倒退着向殿外走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能感觉到元孝文的目光如芒在背,后背的冷汗早已湿透衣衫。走出大殿,阳光洒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他深知,这一去,自己便要亲手将朋友推向绝路,还要面对整个文官集团的敌视。可在这皇权至上的朝堂,他别无选择。
他不知怎么就站在了王公街上,公主府前,比侯府还要气派的一行大字,未央公主府,似乎在宣昭着府主人地位的尊贵。
“侯爷,小人这就去告知殿下一声。”
恍惚间他发现自己已经叩响了公主府的大门,开门的人好像自己是识得的,之前在雅安曾经是温鸢的随从,那时是被自己训斥过的,认得自己也很正常。
“侯爷快快请进,殿下在正堂等您。”
“臣,温北君,拜见公主殿下。”
他其实前些日子见过温鸢的,在太子元南的生辰宴上,他那时就已经觉得自己的侄女神色不对,元南字里行间内透露的原来是这番意思。
他看着温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深黑色眼眸,不自觉喃喃道,“原来你们全都知道。”
他说的既是温鸢即将嫁给元常陈,也是元孝文要他斩下刘班的脑袋。
“小鸢,跟我回家吧。”
“殿下万万不可啊!”
是方才开门的仆役,“过些日子就要成亲,这时候怎么能回雅安呢,小人知道侯爷是殿下的叔父,可是毕竟…”
“闭嘴!”温北君怒吼道,腰间琵琶泪出鞘,架在仆役的脖子上,“本侯奉的是圣旨,你要是再敢反驳本侯一次,本侯立马就砍了你的脑袋!”
“叔。”
温北君好像没有听见,手上用了几分力气,仆役的脖子已经见血。
“叔!”温鸢的手轻轻搭在琵琶泪上,略一用力,把琵琶泪从温北君手中抽走,“周管家在府上也算是尽心尽力,而且他不知道陛下有旨意让我回雅安省亲待婚,不该当死罪啊。”
温北君愣住了,周管家趁着机会,磕了几个头,“谢侯爷不杀之恩,谢殿下救命之恩!”然后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灰,匆匆而去。
“叔,我不是有意顶撞你的。”
温北君显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