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有的!那本《诗经》的扉页上,爹题了棠儿及笄之礼,我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写上我的名字的。”
她飞快地翻找木匣,在最底层找到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翻开扉页,正是那熟悉的题字,但此刻我们注意到,在最后一笔处,墨迹明显比其他地方更深。
刘棠用指甲轻轻刮擦那个位置,墨迹竟然脱落了,露出下面隐藏的一个元字。
她的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继续往后翻。在《小雅·节南山》那一页,竹简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中,有几个字被刻意描粗:
“元氏僭越,非天命也。”
我们面面相觑。这简短的七个字,印证了刘班的猜测——元孝文的皇位来路不正。
“可是,”我犹豫道,“这还不足以作为证据。这只能证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刘棠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竹简边缘。那里有几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孔,排列得很有规律。她将竹简对着月光,小孔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竟然组成了一个井字。
“井!”她猛地站起身,“后院的井!”
我们匆忙回到后院那口枯井旁。井台上的划痕在月光下更加清晰,我这才发现,那些痕迹排列成了一个箭头,指向井壁某处。
刘棠探身查看,突然惊呼一声:“这里有东西!”
她伸手从井壁的缝隙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拆开后,里面是一封密信。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内容依然可辨:
“元孝文弑兄夺位,毒杀先帝。吾握有太医令证词及药方残页,藏于…”
后面的字被水渍晕染,无法辨认。
“孝儒,我爹真是被元孝文所杀,他掌握了元孝文的秘密,根本不是因为我爹说什么大魏是伪朝,也不是为了打压温北君…”
她的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打更的声音。我们这才惊觉,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该走了。”我低声道,“天亮前必须离开,如果我们的判断是对的,这府上怕是有眼线。”
刘棠将密信贴身收好,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承载着她童年记忆的院子。晨光中,她的眼神复杂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