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棠猛地抓起案上的青玉砚台,砚底琢玉成器四个字在烛光下格外刺眼:“那这又算什么?我爹就希望他的朋友做元孝文的刽子手?”
温北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砚台上,将那几个字染得猩红。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太医令确实死了,我没骗你,但他的徒弟带着证词逃去了南瘴。拿着这个,我学生徐荣现在在南瘴,但我不能保证得到什么,你去一趟吧,答应我,之后再也别查下去了,无论得到什么结果吧。”
令牌上刻着南疆通行四字,边缘磨损得发亮。刘棠没有接,她的目光落在温北君的脸上。
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棠的手指轻轻抚过青铜令牌上的纹路,那上面还残留着温北君掌心的温度。
“我答应你。”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晨光,“但我想见见瑾潼。”
温北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点头:“吴泽,带她去。”
穿过回廊,东厢房的门虚掩着。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床榻上,一个约莫两岁的小女孩正抱着布老虎酣睡,圆润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昨夜哭闹到三更。”吴泽轻声道,“一直喊着要娘亲。”
我突然想起温北君的夫人春天的时候死了,据说是被燕国的大宗师报复而死。
刘棠站在床边,目光久久停留在孩子的眉眼上。她伸手想碰碰孩子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长得像碧水。”刘棠收回手,“但鼻子像你。”
温北君站在门边,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南瘴湿热,记得多带些药草。”
回到正堂,吴泽已经准备好了行囊。除了干粮和盘缠,还有一个小巧的玉盒。
“侯爷让准备的。”吴泽将玉盒递给刘棠,“这回我们温家是没东西要给你了。”
玉盒里躺着一枚青玉簪,簪头雕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我认得这簪子,我及笄时,碧水给我挑选的贺礼,走的时候匆忙,没带走。”
我知道刘棠是和我说的。
“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今日午时。”吴泽指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