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时的碧水指着天上的星辰说,“你看那几颗星星,像不像一把刀?”
当时的他笑着摇头,说哪有这样的星座。如今想来,那或许就是琵琶泪的形状。
府门前,吴泽仍在等候。
“侯爷,小姐已经睡下了。”他接过马缰,“知画说小姐今日很乖,没有哭闹。”
温北君点点头,径直走向内院。瑾潼的小院里,一盏孤灯还亮着。
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铺开一片银霜。温北君坐在女儿床边的矮凳上,静静注视着瑾潼熟睡的小脸。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偶尔发出一两声梦呓,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怀中的衣物。
那是碧水生前常穿的一件藕荷色襦裙,袖口还绣着几朵淡雅的栀子花。温北君记得这件衣裳,去年初夏,碧水穿着它在庭院里教瑾潼辨认花草,阳光透过枇杷树的枝叶,在她肩头投下斑驳的光影。
“爹爹…”
瑾潼在梦中轻唤,眉头微微蹙起。温北君伸手抚平孩子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一层细密的汗珠。窗外忽然刮过一阵夜风,枇杷树的枝叶沙沙作响,惊起檐下一只夜莺。
琵琶泪在刀架上轻轻震颤,发出细微的蜂鸣。温北君转头望去,月光下的刀鞘泛着幽蓝的光泽,碧水缠绕的青色丝绳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银边。他起身取下佩刀,指腹抚过刀鞘上细密的纹路。
刀身出鞘三寸,寒光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镜面般的刀身上,他看见自己眼底布满血丝,下颌新生的胡茬杂乱无序,青丝间夹杂着几道雪白。上一次认真端详自己的样貌,还是碧水为他束发更衣的时候。
“侯爷。”
知画的声音从门外轻轻传来。温北君收刀入鞘,转身看见侍女端着漆盘站在廊下,盘中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
“厨下熬了安神的汤药,”知画将漆盘放在小几上,“小姐睡前用了一些,这是给侯爷的。”
温北君摇头,目光落回女儿身上:“她夜里还会惊醒么?”
“比前些日子好多了。”知画轻声回答,“只是小姐总在梦中唤娘亲。”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吹灭了案头的烛火。月光顿时充盈了整个房间,将父女二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轮廓模糊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