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温北君的手按在琵琶泪的刀柄上,骨节发白。元孝文背对着他,却仿佛看见了这一幕,轻笑道:
“放心,朕不会动瑾潼。那孩子长得真像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温北君心口。他咬紧牙关,尝到了血腥味。
“陛下召臣来,究竟有何要事?”
元孝文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温卿啊,你我相识多少年了?”
“十五年。”温北君冷声回答。“自臣二十岁岁建功面见陛下以来,十五年矣。”
“十五年啊,”元孝文叹息,“足够让一个孩童长大成人,也足够让挚友变成仇雠。”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看看这个。”
温北君接过信笺,展开一看,是卫子歇的笔迹。信中详细记录了南瘴驻军的调动情况,以及对元孝文暴政的不满。
“你的好学生,”元孝文轻声道,“似乎很想为碧水报仇呢。可他找错了人!杀碧水的人是嬴昭!朕替你们报了仇,他还要造朕的反!”
温北君面不改色地将信折好:“卫子歇年轻气盛,臣会管教。”
“不必了。”元孝文摆手,\"朕更想去请他来大梁做客了。\"他踱到温北君面前,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血腥气,“温卿,朕给你两个选择。”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照亮了元孝文狰狞的面容。
“一,你亲自去南境,提着卫子歇的人头来见朕。”
“二,他伸手抚过书案上的刻痕,\"朕请瑾潼入宫,与朕的皇子们一同教养。”
温北君的手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琵琶泪在鞘中发出嗡鸣,仿佛下一刻就要饮血。
元孝文却笑了:“别急着动手。想想温鸢,想想瑾潼,想想碧水,温卿,你一直是朕的忠臣不是吗。”
这些名字像一道枷锁,瞬间捆住了温北君的手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刀柄。
“臣选第一条,都是臣教导无方,臣会矫正这一切。”
元孝文满意地点头,转身走向窗前:“三日后出发。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温北君腰间的佩剑,似乎想起了授予玉琅子假节钺权力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