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拜元孝文所赐,他不仅夺走了自己的族兄,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夫人,现在还要夺走自己的学生和女儿。
“爹爹不会的。”他轻声承诺,“爹爹还要看着瑾潼长大呢。”
孩子在他怀里渐渐睡去。温北君轻轻将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月光透过窗纱,照在女儿稚嫩的脸庞上,那眉眼像极了碧水。
温北君独自站在书房中,目光扫过墙上的地图。大梁、河毓、雅安、南瘴这些地名在他眼中连成一条清晰的线。两年隐忍,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他取下琵琶泪,轻轻抚过刀身上的纹路。这把刀陪他征战半生,饮过无数敌人的鲜血,却没能保护最心爱的人。
“碧水,”他轻声呢喃,“再等等我。”
他已经忍了十七年了,从他十八岁那年一直忍到了三十五岁,他再也忍不了了。他不想去攻占大梁,问鼎中原,他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做不到,他想要的仅仅只是自保。
窗外,东方没有像往常一样泛起鱼肚白,好像依旧陷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温北君收刀入鞘,整了整衣冠。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温瑾潼,为了温鸢,为了那些因元孝文而死的亡魂。
更为了,那个永远停留在两年前雨夜的青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