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元孝文身边有谁坐镇,不过毫无疑问,一定是一个宗师,身手甚至可能在他之上,元孝文多次单独接见他,在二人最后一次在城西别苑见面时甚至他的手按在了琵琶泪上,元孝文仍然不慌不忙。
如果这个高手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只有他去才能拦得住,玉琅子这种一流的高手也拦不住。
雨势渐大,温北君回到府中更衣。他取下墙上挂着的黑色大氅,这是碧水生前为他缝制的最后一件衣裳。手指抚过内衬里绣着的栀子花纹,针脚细密如初。
“爹爹。”
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瑾潼抱着一只已经有些褪色的布老虎,光着脚站在门口。孩子刚睡醒,大眼睛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温北君蹲下身,将女儿搂进怀里:“瑾潼睡醒了啊。”
“又梦见娘亲了。”温瑾潼把小脸埋在他肩头,“娘亲说要爹爹小心。”
温北君心头一紧。碧水走后,温瑾潼总是做这样的梦。他轻拍女儿的后背:“爹爹很快就回来,给你带糖凤凰好不好?”
孩子抬起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真的吗?”
“真的。”他轻轻的弹了弹女儿的额头,“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安顿好瑾潼,温北君来到马厩。黑马似乎感知到主人的心绪,不安地刨着前蹄。他轻抚马颈,翻身上马时,琵琶泪在腰间轻晃,刀鞘与马鞍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雨夜中的官道泥泞难行。
温北君伏低身子,雨水拍打在脸上,冰冷刺骨。他想起两年前那个同样冰冷的雨夜,碧水永远离开了他。
前方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坡下有间荒废的茶寮。温北君勒住马缰,警觉地环顾四周。茶寮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窗纸上映出三个人影。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手按在刀柄上。就在距离茶寮十步之遥时,门突然开了。
“北君。”
玉琅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他靠在门框上,白衣被雨浸透,脸色苍白如纸。
温北君一个箭步上前扶住玉琅子:“伤在哪?”
“无碍。”玉琅子勉强笑了笑,指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