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很耐心:“乖,医生说了,你必须按时服药。”
宋清如闹腾,沈砚无可奈何。
褪去那层锋芒和锐利,沈砚竟然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去哄弄宋清如,每每太阳穴突突直跳,又不得不压下情绪。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病房里安静至极。
倒是宋清如先开了口。
“沈砚,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药物治不好的病吗?”
沈砚摇头,说:“不信。”
他的白血病都能痊愈,还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
宋清如却忽然自嘲一般的笑了:“有的,我的病,没有药能治好,为什么一定要我吃呢?”
沈砚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说:“因为我们还有以后。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雪山结婚。”
宋清如看着沈砚,眼睛带着亮晶晶的不解,她问:“沈砚,你都三十岁了,怎么还喜欢玩这种海誓山盟的把戏?”
“我没有在玩……”
“可我已经不信了。”
她苦笑着,眼睫忽然就湿了:“六年前开始,你就已经变了,那些好的坏的愿望和期望就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无数个你不回家的夜晚,只有我靠着那些愿望坚持。可是现在不行了,我没有时间再等你的誓言,陪你玩这些’你等我’的戏码。”
“年轻时候我有力气我有力气,傻乎乎的,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以为你会对我一直好。就算是真的走错了路,我也只当你只是迷了路,只有我在这头等着你……你就一定能回头……很可笑吧?”
沈砚是结结实实的被这番话刺痛了,他喉结艰难的滚动,他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只能慌张的将脸贴在她的手上。
“回来了,清如……你看看我,我回来了。”
宋清如笑着,轻轻摇头:“回不去了。沈砚,学会的人是我,原来在时间里,人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无法回头的。”
宋清如太累了,累到坐在那里都有些疲惫,她努力保持着清晰的思路。
是的,抑郁症没有让她出现幻觉,却带给了她痛苦的躯体化,她不想动,总是想睡觉,亮一些话就会糊涂,甚至忘了上一秒说过什么。
沈砚的眼泪淌到她手里,变成冰冷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