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楠木棋盘被整个掀翻,黑白玉子噼啪砸落,像一场骤雨。
最后,他站在满地狼藉中,指尖抚过唯一完好的物件。
一尊白玉雕成的楚厌模样摆件。
那是当年楚昀送他的生辰礼。
\"呵!\"他五指收拢,咔地一声,摆件自中间裂开,跌落尘埃。
窗外,守夜的仆从听着屋内不绝于耳的碎裂声,瑟瑟发抖。
那些碎裂的每一声,都抵得上寻常百姓十年的嚼用。
姬离是被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吵醒的。
她来到楚厌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男人。
他站在废墟中,衣袍未乱,连发丝都未散下一缕。
唯有那双眸中的暗火,灼得人不敢直视。
姬离就这样斜倚在朱漆雕花门边,一袭素白衣衫似雪夜里将化未化的雾。
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被廊下将熄的灯火染成暖色。
她双臂交叠在胸前,广袖滑落时露出半截手腕,腕间原本被毒物留下的齿痕已经淡去。
她腰间素纱束带随风轻晃,在满地狼藉间投下淡影,像宣纸上洇开的墨痕。
\"可解气了?\"
姬离嗓音忽然带着初雪般的清冽传来,偏生尾音微微上扬,莫名透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楚厌猛地看了过来。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他眉头微皱,“姬宁宣?”
姬离缓步走了进来,她环顾四周,啧啧出声:“啧!不愧是少君啊,当真奢侈,这诸多宝物说砸就砸!”
说话间,一缕青丝被夜风拂过唇畔,她也不去拨,任那发丝在唇间时隐时现。
楚厌盯着她的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忽的浮上一缕绯色。
他别过头去,不看姬离。
姬离走近,俯身捡起了地上一串伽楠香珠,漫不经心地拨弄着。
雪光透过云母窗纱,在她素白裙裾上投下粼粼波纹,整个人似一捧将化未化的新雪。
她望着楚厌这恼怒的样子忽的就笑了。
\"你笑什么?\"楚厌冷声问,指节还抵在翻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