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唯有灯影摇曳,将他清俊的身影拉得修长,映在苍白的雪地上,如一幅水墨丹青骤然被惊扰,乱了原本的淡雅从容。
他眸色复杂的看向姬离。
“你可知这是何物?”
姬离轻挑眉眼。
“毒物?”
楚昀望着她,薄唇紧紧的抿着。
“这物……”
楚昀眸光微沉,声音低缓,却掩不住一丝凝重。
“名唤赤练金蜈,生于北疆瘴疠之地,百年难见一条,其形艳丽如血浸琉璃,却最是阴毒。”
他指尖微抬,虚点向姬离掌中那僵蜷的毒物,袖间暗香浮动,似雪后冷梅。
那蜈蚣甲壳赤红,百足如金丝勾缠,即便僵死,仍透着一股妖异的华彩,仿佛淬了剧毒的朱砂,美得令人心惊。
他眉峰微蹙,眼底映着雪色,愈发清寒。
“传闻此物噬人时,螯牙藏双毒,一毒名焚心,入血如滚汤沸涌,一毒名凝魄,蚀骨似寒冰刺髓,两毒交攻,仿若……”
话音稍顿,似在斟酌词句。
半晌才道。
“仿若置身炼狱,时而被烈焰焚身,时而堕冰窟冻魂,幻象丛生,痛不欲生。”
姬离眨了眨眼睛,“大概不会吧?”
她体内早有沉梦这剧毒之物,不是能克百毒吗?
楚昀摇了摇头。
“罢了。”
他转身便朝着楚厌的房中走去。
……
夜渐渐的深了,万籁俱寂。
窗外风声呜咽。
楚昀独坐案前,一盏孤灯摇曳,昏黄的光映在他清俊的侧脸上,眉目如画,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茶水早已凉透,杯底沉淀的茶叶如他此刻的心绪,沉沉浮浮,不得安宁。
&34;赤练金蜈……&34;他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夜风吹散。
窗外风声肆虐。
他忽的起身,衣袍带起一阵微凉的风,袖中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她毕竟是阿厌在乎的人。
也不知道是否毒发?
念头一起,便如野火燎原,再难按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