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机灵,孟青靠墙眯着眼教他:“你只管把听到的找个人写下来,夫人喜欢看。”
这也是跟着夫人学的,夫人让阿圆和姓齐的那群人收集信息时,听到什么回来说什么,先不判断有没有用,只管说。
夫人会拿个炭笔记下来,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有时候能记好几张纸,不一定什么时候有用。
罗松伸出残了的右手,沮丧:“我写不了字啊!”
他的右手只有一个大拇指,况且,他也不认识那么多字,他是被军师安排到西北将军府做小厮后,才开始认字的,能勉强看得懂书信,但是不会写。
孟青随口:“你右手只有一个大拇指,自然拿不动笔,可你还有左手啊!”
说完,他闭上眼准备休息。
昨夜累,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今天又跟着夫人忙了大半天,现在赶紧睡一会儿,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太平呢。
罗松贴心的跑去自己住的屋里抱了一床被子,胡乱盖在孟青身上,然后他挨着孟青坐在廊檐下,伸出左手,朝着快落山的太阳,看着左手齐全的五个手指,太阳照到并拢的五个指头上,透出隐隐的红光。
要说右手手指齐全的时候,他也不会写字,现在学写字,用哪只手其实都一样?反正左右手都不会。
他起身去那边墙根捡了一支树枝,在地上试着画自己的名字,用左手缓缓的画:罗松。
看了半天,就是这两个字。
然后又写:孟青、白先生。
慢慢的,又画下今日听到的外面那些人嘴里的名字:赖二、二狗子、三牛、狗娃,狗蛋,最后,他写下独眼、相好的。
看着地上独眼两个字,他忽然发现,似乎下半晌没有见到独眼,午饭后这俩人就不见了,嗯,独眼先不见的,那个腌臜婆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么占便宜的事,都懒得坚持, 这样的人不受穷,谁受穷?
他摇摇头,似乎找到了感觉,一会儿功夫在地上写了满满一地的字,也不知道对错,总之,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然后用脚把地上抹掉、踩平,再认认真真写一遍。
慢慢的,小半个院子地上都是他用树枝画的字,每个字都比脸还大 ,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对于罗松而言,是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