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废的名声在外,父亲和弟弟们都在京中,便是在赤水河闹腾的动静再大,依着当初的情分,只要他不回京都,只要新帝还能念及当年的情分,应该就不会苛责于他。
所以,他康复的消息,连新帝都瞒着。
最主要的是,他远离京都,也能积蓄自己的力量,总有一天,便是皇帝想动他,也得思量一下。
盛淮安:“晚辈经历过生死,早就看淡了荣华富贵,如今只想守着老婆孩子,过几天清净日子。”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
显示了历经生死之后,才能大彻大悟的人生智慧。
司御禁不住笑了,眼角的鱼尾纹,带着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政治智慧:“你做的对,应该如此。”
说到韬光养晦、保存自身的生存能力,司御首屈一指,最为擅长,一瞬间,和盛淮安竟生出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知己感。
闭眼思忖了一会儿,司御再睁开眼时,神情恢复了一贯的疏朗和淡泊,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句句金石相击:“你既自称晚辈,待本王又如此赤诚,本王托大,便收了你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做本王的子侄辈,你放心,只要你善待钱娘子的女儿,不做伤害大周之事,便是你远离朝堂,偏居一隅,在这京都之中,朝堂之上, 本王自会护你周全。”
说话的态度虽然平淡,做出来的承诺, 砸地有声。
肃亲王作为一个历经先后三位帝王的人,既说出此话,便是释放了自己最大的善意,对盛淮安 也是一种认可。
盛淮安自进门到现在,对肃亲王一直赤诚相待,能说的,几乎都是直言相告,肃亲王自然也感受得到,所以,才会有此一诺,只希望他能如他所言,善待钱秋韵的女儿。
他强调的是钱秋韵的女儿,而不是自己的女儿,如此,那个孩子才不至于被世人轻视为王府的外室子,而是堂堂正正,钱氏的女儿。
盛淮安了然,也表示理解。
他撩起长袍,跪倒在地:“晚辈谢过尊长!”
他也没有腆着脸称呼岳父,内心深处,他并不认可自己是肃亲王的女婿,因为他的夫人,应该早就不是肃亲王和钱娘子那位可怜的女儿了。
只是,他远在赤水河,京都之中,多一个肃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