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外卖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婴儿的声音，含含糊糊地喊着类似于“爸”的字眼。
季如文愣住了，他回过头，就看到六个月大的季小米在地上爬，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胡乱地掉在地上。
那是季如文第一次抱这个孩子。
小孩儿也不怕他，就在他的怀里冲着他咯咯笑。
那个时候季如文的心情很复杂。
后来他将孩子抱回了房间，然后在第二天让人将自己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作为季小米的新卧室。
虽然没有那么厌恶了，但他对小小的米宝还是很冷淡。
他不常在家，也不怎么管，衣食住行都有家里的阿姨，上下学也有司机接送，几乎不需要他操什么心。
在季小米五岁生日的第二天，小小的季小米在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等在门口，然后眼巴巴看着他，期待地询问可不可以陪她去游乐园？
他记得……
那个时候的他似乎冷着脸训斥了她。
因为季小米的生日就是江念晚的忌日。
他的心情很差。
之后……
之后季小米就再也没提过让他带着去游乐园了。
思绪回归，密密麻麻的酸楚在心口蔓延，季如文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小手给攥住，抓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自己那个时候……
怎么那么混账呢？
怎么可以把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一个小孩的头上？
孩子又能懂什么呢？
她不懂生死，不懂难过，只知道自己亲近的爸爸并不喜欢自己。
即便如此，还是一直小心翼翼地靠近。
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孩子推开。
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小米，我们去玩碰碰车吧！”
朝露欢快的声音让季如文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个背影。
“把一切的霉运都给撞掉！”
“好！”季小米高兴地应了下来，接着便一手拉着一个朝着碰碰车的方向跑去。
而朝阳则是带着浅笑跟了上去。
只有季如文站在一片阴影底下，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