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西窗,秦姝枕着龙涎香气沉沉睡去。
高澄和衣卧在外侧,怀中人呼吸轻浅,苍白面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伸手欲触又蜷回指尖,怕惊醒这场偷来的安宁。
晨光染白帐幔,秦姝在头痛中睁眼,掌心下意识覆住小腹,一切安然!
望着窗外流转的日光,终是安下心来。
“醒了?”
清润嗓音贴近耳畔,秦姝回眸望向眼前的高澄,见他唇角噙着温煦笑意,似红砂所点。
心中欣喜,于是倾身,蝶触般掠过那抹笑意。
刹那间天地静寂,连廊外新绽的辛夷都屏住了呼吸。
“阿姝”
高澄喉结微动,顺势将她笼入怀中。
山炉腾起袅袅烟篆,纠缠着彼此错落的呼吸。
“子惠哥哥,你没骗我!”
这一句话却让高澄木然停住了动作。
医治头伤,需月余,为免血崩,故而用量不敢过大,此时滑胎之状还未显现罢了。
但他很快恢复了常色,缓缓扶秦姝起身:“阿姝,今儿天好,咱们出去逛逛!”
“嗯!”
赵北秋远远瞧见秦姝与高澄一同走出驿馆,见秦姝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三步并作两步跃上台阶,鸦青箭袖扫落几片早樱。
“阿姐,北秋可算见到你了!”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
“北秋!”
见到赵北秋,秦姝脸上溢出喜悦。
“阿姐,这平乐郡,虽没有邺城晋阳繁华,但市集也是热闹的很,西街有猴戏。
东街还有能说跳的鹦,我带阿姐去看!”
赵北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拉秦姝的手。
话音未落,高澄已不着痕迹地横亘在两人之间,慢条斯理地替秦姝系紧披风系带。
随后挽起秦姝的手,抬到赵北秋面前
“你阿姐要牵的手,在这里!”
赵北秋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转身跑在前面引路。
“子惠哥哥,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
秦姝对高澄无端的醋意很是不解。
“孩子?都十四了,还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