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如今心思难测,子昇若有陈情,不妨尽书于此。等我呈递给大将军过目,或许将军就能释放子昇!\"
温子昇拿着纸笔默然片刻:
“昌国公好意子昇心领只怕这就算我陈情于书,大将军非但不纳,反疑公与罪臣交通,岂非连累昌国公!”
“这笔砚纸张还请昌国公带回去吧!”
陈元康闻言沉色,温子昇如今不肯陈书,恐怕高澄所疑就是真的,毕竟邺城抓了那么多人,审了那么多人,卢斐对高澄报出了哪些名字,他并未全悉。
陈元康没有接回,而是远远作了一揖就匆匆离去了。
夜雨如梭,在檐角连绵成串。
温子昇蜷在秽草上,又扯下弊襦一角啃食,终是喉结滞涩,再难吞咽,嶙峋躯体渐渐僵冷下来。
秦姝牵马徐行,满街喧嚷如沸。
见宋游道牵着一辆驴车擦身而过,车上草席半卷,露出一截青白的手腕。
路旁私语不绝于耳:
“瞧,那不是太尉长史宋游道么?怎么亲自上街收尸啊?”
“听说是大才子温子昇,得罪了大将军,死了都没人敢收尸,只有他不惧大将军怪罪,才来的!”
“温子昇?温子昇死了?”
“据说是被大将军给饿死在狱中的!”
秦姝猛的回头,瞧着驴车身影渐渐远去,后面跟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最终堵绝了视线。
高思孝小声说道:“大将军并非是嗜杀之人,这其中定有隐情,我们还是先回相府吧!”
秦姝眸色渐黯,这一路快马加鞭只为早见那人一面,此刻竟又生出踌躇。
王紘在高澄身边小声禀报:“方才有人来报,宋长史去替温子昇收了尸。”
“能在此时替他收尸的人,才是真正重情重义之人。”高澄叹了口气。
“坊间百姓多有私议,毕竟温子昇是家喻户晓的大才子,都言大将军您”
“权且让人议论师罗,你也是读书人,那你觉的我子昇之死,又是否是我过错?!”
“温子昇既得了文房之物,却未陈词,说明他确实知情”
说话间铺平一张白纸,蘸墨给宋游道写了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