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那你也应该知道,此番是天子先欲取我性命?你这般质问,是觉得我杀错了?”
秦姝哑口。
“我高澄就一条命,可躲在暗处想要取这条命的人比比皆是!若他们得手,我便是个乱臣贼子,或许此刻那温子昇就是拟庆功赦诏的人!”
“阿姝,我输不起,我没法和你一样,要去在乎那条命是否无辜,即便只是隐患,我也不能留下,我容不得敌人觉得能赢我半分!”
高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我也不愿如此。”
凝向秦姝释出无辜眸色:“天下人皆可说我暴虐残忍,可阿姝若你也这样说我,我真的会伤心!”
秦姝伸手握回高澄的手。
“子惠哥哥怨毒积久成祸,阿姝只是怕日后,会有反噬”
“所谓反噬,不过是隐患未除。若能做到斩草除根,又有何可惧?”
秦姝垂眸不再言语,
“阿姝,今日我们不说这些了,可好?”
说罢,将秦姝揽入身侧,遥指西方落日。
“你看这暮云合璧,落日熔金,多美啊!”
“等到明日,我带你到对岸,再看朝阳!”
低头在她耳畔温言:“我为阿姝在此设了一处——蒹葭苑,是内殿中距我德阳堂最近的宫室,以后我们就这样朝夕相伴?如何?”
秦姝望着天边渐沉落日,似血似火。
未答一字,只将身子微微倾近,额角抵上高澄的肩,如倦鸟归巢,无声却胜千言。
泗水之畔,羊侃指着正在修筑的堤坝对萧渊明禀报。
“元帅,末将已命士卒日夜赶工,一月之内必能筑成大堰。届时截断泗水,引水灌城。如今我军已将彭城合围,只待水势一成,便可一鼓而下,取得徐州!”
萧渊明侧首问道:“一月可成大坝?”
“是!”
萧渊明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魏军援兵不至,等到水势一成,这孤城自破,倒也免了将士们攻城之苦。羊将军好生督造好堰坝便是。”
羊侃闻言略显迟疑,但转念一想:如今大军初至寒山扎营,但看魏军动向,等大堰筑成后再议攻城之策也不为迟。
当下便不再多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