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粗重喘息从远处传来。
陈大海弓着腰拼命奔跑,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大裤头沾满窑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在布满灰尘的皮肤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脚下的解放鞋还沾着半干的泥点,每跑一步都甩出细碎的泥星子,在干燥的田埂上砸出点点印记。
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同样气喘吁吁的壮汉,以及窑厂的工人们。
人群中,杜欣有一瘸一拐地跑着,裤腿上的泥渍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在奔跑途中不小心摔了跤。
陈大海第一个冲到浩宇跟前,扶着膝盖剧烈喘息了好一阵,胸膛随着大口呼吸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粗重声响。
他弯腰撑着膝盖,好半天才颤着声开口:
“对……对不起!小伙子!我刚刚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这个杜欣华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他锐利的眼睛里泛着血丝,布满裂口的粗糙手指狠狠指向地上散落的钞票,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音。
那些沾着灰尘的纸币在风里簌簌翻动,有几张还被吹进了旁边的田里,沾着湿润的泥土。
陈大海蹲下身,动作比平日里搬砖轻了百倍,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全部捡了起来。
他指节因为常年运动和搬砖而布满老茧,每触碰一张钞票都带着怜惜的力道:
“这些钱!都是我昨天刚卖的砖钱!准备过两天去买煤炭的。
我昨天卖完砖之后,随手把钱放进抽屉里。”
说到这,他突然攥紧手里的钞票,猛地直起腰,脖颈的青筋暴起∶
“我刚刚到房间里才发现抽屉里的三千块钱不翼而飞!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畜牲拿走了!”
他粗重的喘息声里满是对背叛的愤怒。
原来,陈大海一行人刚刚冲向窑顶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装着钱的抽屉被打开,原本整整齐齐的三千块钱不翼而飞。
他们冲出房间,站在窑顶看见浩宇拼命追赶杜欣华,陈大海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猜到个大概。
他二话不说,带着堂兄弟几人,以及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