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阿姐早晚要再招个夫婿上门,你们又是师兄妹,入赘一事两全其美嘛。”
魏峥:……
“男女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魏峥掩面低咳,随后又怕这丫头片子说话没轻没重,惹出是非,便拉下脸来嘱咐她,“这种话,万不可对外说起。否则不管是你爹,还是你阿姐,都会遭人非议。”
温静瘪嘴,“寡妇门前是非多嘛。我知道。”
魏峥含笑盯着温静,“温二小姐,有些时候…有些揍…是你自找的。”
温静摇头,“没意思。我去玩昭昭了。”
说罢,那人丢了蒲扇,甩开小腿儿往屋内走去。
这下,只剩魏峥一个人独坐院子里。两三个温家的下人正在拆马车的行李,厨房陈妈和红梅正在收拾,锅碗瓢盆碰撞着发出“叮叮”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陈妈两句抱怨。
风吹树摇,月色凄美,整个播州城安静下来,只听见温家人压低的说话声。
魏峥躺在太师椅中,迎着凉爽的晚风,以及耳边传来的白噪音,他竟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许是刚才和温静说起了自家的往事,他又梦见了家人。
那一夜,京都漫天熊熊的火光,整个京都亮若白昼。
逆贼将国公府团团围住,无数士兵涌入他家烧杀劫掠,期间他和妹妹被冲散,他眼睁睁看着妹妹被一长须将领猛刺腹部,又将内脏缠绕在长矛之上,那人哈哈大笑拖拽着妹妹稚嫩的身体,内脏如同风筝线一般拉扯,最长有十几丈,他听到那将领手下们拍手叫好,随后又在院里子策马狂冲,他们抓住奴仆们问他和母亲的去向,说不出来的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院子的青石地板上全是血,赤红一片,耳边到处都是人的惨叫声。
母亲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他大叫着要妹妹,却被母亲拖进幽深的地窖里躲藏。
他梦见母亲那双幽幽的眼睛,像濒死的母狼,只有绝望。
她说:“吃了它。你就能活下去。”
“找到你父亲,让他替我们报仇。”
“不吃?那你就是逼我死。”
“魏峥,你想让我死吗?”
“活着。活下去…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