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喉头一滚。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程允章…许知道了一切。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敏锐。
她现在只能设想,程允章掌握了全盘。
马车很快到了码头,夜间的码头热闹非凡,两侧灯笼犹如一条盘亘的火龙,照得河面波光粼粼,青楼妓馆轻歌曼舞,脂粉飘香。
这是播州出名的销金窟。
程允章下车后上了一艘小船,“你若不想魏大人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就上船来。”
小船左右摇晃,温婉上了船。
程允章抓起船篙将船缓慢撑到了江水中央,随后收起船桨归拢至船身两侧。
这船很小,只能容纳两三人,中间一张泛旧的小几,船主人明显很爱惜船只,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半点异味都没有。
两个人相对而坐,泾渭分明。
程允章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亮小几前的油灯。
船舱明亮起来,火光照得那男子的脸影影绰绰。
温婉觉得外面风雨飘摇,而这艘小船的宁静也只有片刻。
“温师妹。”程允章将那根簪子放在小几之上,碧绿的玉石泛着盈盈水泽,簪身上雕刻着一朵祥云图案,“认识这支簪子吗?”
温婉抿唇。
程允章见她视线低垂,心中一股无名火,“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师妹也无法回答吗?”
小娘子仰头,眼睛幽黑,“我想不起来,确实像我很久之前遗失的一根簪子。但师兄知道的,妇人家的首饰材质、花纹、样式极其相似,时间太久,我记不清楚。”
“好一个记不清楚!”程允章拍桌,小几上的油灯灯火晃动险些熄灭,“那我来帮师妹回忆。这根簪子是那一夜你从老师家出来,路遇我六表兄后,你二人打斗争执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