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宁卓的声音。
两个留下看守的下人,连连称是。
之后兄弟二人再也没来看过聂茹非一次,她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终日躺在井底,等待着死亡跟腐朽。
可真的快到那一刻,她又忍不住本能的求生。
因为这种死法太煎熬了,简直生不如死。她好渴、好饿、好冷,而在三者极限中,她不过想要点水罢了。
她已经什么都不奢望,只是想要点水喝,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那两个下人却只会落井下石。
身上的疼痛,脸颊上的剧痛,都钻心不已。
她的周身逐渐冷到可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最终瞳孔涣散,死在了一堆枯叶中。
上头两个下人还在骂骂咧咧,发现井底没了动静,连忙去主子那里禀报。
聂茹非咽下最后一口气后,发现自己可以灵魂出窍。
她跟着两个下人,飘去了一个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地方。
屋里很暖和,金玉满堂。
聂世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逗得乐不思蜀。
瞧见夫人杜兰馨在抹眼泪,他埋怨她在外孙的满月哭来哭去的煞风景。
杜兰馨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怜我家珠儿就这么毁了。”
聂世昌:“毁什么毁?珠儿是我们永昌伯爵府的掌上明珠,大不了招个赘婿上门,也断不能委屈了他们母子。”
聂宁卓:“是啊,有我跟大哥在,谁敢欺负珠儿?等小夕大一点,大哥就负责教他礼乐书数,我教他五射五御。”
“为何我要比你多教一倍的东西?”聂宁沉面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内敛,但眼底尽是暖色。
聂茹非透明的魂体看着底下一家子其乐融融,想着同为苟合怀子,其下场真是云泥之别。
聂茹珠即便是脏了,也有全家人给她擦洗,她依旧是阖府的心头肉,被全家呵护备至。
而她就命如草芥,只堪死在那阴冷的井底无人收尸。
此时那两个看守的下人冲进来禀报,一听到聂茹非的名字,聂世昌不问缘由先是一巴掌扇过去,眼底尽是厌恶:“这大喜的日子,提那晦气作甚?”
要不是那野种,他的宝贝女儿也不会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