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时晏不愿这般。
他不知父皇有何心愿未了,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让自己的父皇安安心心地走。
沈千聿的手掌冰凉,沈时晏握在掌心如何都不能将他捂暖。
“莫哭了。”
宋挽自榻上坐起,缓缓走到沈时晏身前。
“我知你父皇有何心愿,他啊……”
宋挽淡淡一笑,坐在沈千聿身边。
“你父皇性情执拗,认准的事任是谁人都劝慰不动。眼下他这脾气上了来,你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温柔摸了摸沈时晏的头,宋挽道:“我二人衣裳可备好了?”
这话一出,沈时晏便知宋挽的意思,他微有怔愣,随即哭了起来。
“母后……”
“你去忙吧,我来劝劝他。”
将沈时晏支开,宋挽看着沈千聿轻声笑了出来。
“我年岁大了,记性差了些,这些日子我一直以为你在等着骁儿,放方才躺下歇歇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往日曾说若有今日,定要走在我后头,想来是这事让你不能释怀。”
宋挽抬起手,轻轻抚摸过沈千聿的面颊。
她日日在他身边照顾,未曾瞧出他有什么变化,可每每见沈时晏来给他请安时的惊愕目光,宋挽才知他如今应很是骇人。
她自幼与江行简指腹为婚,自有记忆以来便知江行简是她的夫,是来日会与自己共白首之人。
在江行简未回上京之前,宋挽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是有情的。
她以为世间情爱便是如此,苍白而寡淡。
可识得沈千聿后她方知情爱如烈火。
少年时的情愫存于心,存于眉梢眼角,一举一动皆令人心动不止。再经多年相处,那些炽热爱意化为对冷暖饥饱的牵挂,她方懂情之一字,尽在生活琐碎里。
“我二人,竟真做了一辈子寻常夫妻。”
宋挽将沈千聿的手拉开,如过去千百个日夜一般枕在他臂弯。
“往日听者无意,可一生须臾而过才知晓寻常二字,已极不寻常。”
环住沈千聿腰肢,宋挽道:“下辈子,我还同你做一对寻常夫妻。”
沈时晏在院中等了许久,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