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贵一听,来劲了,立马挺直了腰板:
“能有多少啊,没多少!也就三十多块!”
“俺家老儿子给俺买的,我就说他浪费钱,他非不听,非要给我买,还说咱家有钱了,打死老虎换了六百多块呢,非要孝敬我。”
“你说说,这孩子,就是不知道顾家,不知道心疼钱,我都没招儿!”
“哎,你们来摸摸这料子,穿上是不是感觉不太一样哈?”
说着,他就把军大衣递过去,轮着让在场的人都上手摸了摸。
摸完了,又把李冬生今天在公社里,领导咋接待的,咋提名表扬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李长贵不明白什么财不外漏,他只明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就这么穿着军大衣在村子里逛了好半天,过足了瘾,才意犹未尽地回家去了。
……
……
眼瞅着都晚上七八点了,李长贵才慢悠悠地晃回家。
刚一跨进家门,就听见吕彩兰扯着嗓子数落开了: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一家人就等你呢!你咋这么能磨蹭啊!”
“你喊人家大山来家里吃饭,人家老早就到了,你倒好,还在外面磨磨蹭蹭的!哪有你这么当家主事的呀!”
说着,还照着李长贵的脚,狠狠地踩了一下。
李长贵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脸上还挂着乐呵:
“你瞅瞅,冬生给我买的军大衣,摸着可暖和了,你摸摸!”
“我早知道了!就你在村里到处显摆,现在可好,连村里的哑巴都知道你有件军大衣了!”
“赶紧进屋吧!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说着,就把李长贵往屋里推搡。
李长贵一迈进屋里,就瞧见炕上已经摆好了桌子。
桌子一头坐着石大山跟石虎,另一头坐着李冬生。
见李长贵回来了,三个人都赶忙起身打招呼。
李长贵连忙摆手:“别起了别起了,都自家人,赶紧坐。”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把军大衣脱下来,仔仔细细地捋直,轻轻放在旁边,生怕弄出一点褶皱。
那军大衣,在他眼里就跟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