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什么?”谢蔺问她,说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持重冰冷。
纪兰芷抿唇,小声回答:“我害怕生产,担心那一日会很难熬。”
谢蔺知道女子生育本就是跨一次鬼门关,这次怀胎实属意外,她既害怕,往后便不要再怀胎了。
谢蔺听闻胡人医者有一味男子节育绝嗣的药,他可以迁就纪兰芷,求来秘药服用。总归谢蔺没有父母要奉养,亦无族谱家业要承嗣延续,绝后也无妨。
-
临盆前的三个月,谢蔺留家不出,一心一意守着纪兰芷。
纪兰芷的逃跑计划全被打乱,她又碍于谢蔺淫威,不敢问东问西。
一日,纪兰芷实在好奇,忍不住问他:“二哥不去寨子里做事了?”
“不去了,海寇寨子被衙门派出的官差兵马歼灭,我已招安从良,不再为海寇盗贼。如此,待孩子出生,他也不必因父辈为贼而蒙羞。”
谢蔺要对皇命守口如瓶,只能临时胡诌个理由搪塞,待日后再好好同纪兰芷解释。
纪兰芷的笑容僵在脸上。
谢蔺不外出,那不就代表着他要成日在身边监视纪兰芷?既如此,她还跑什么跑啊……
纪兰芷心中叫苦不迭,脸上不显。
她缓慢地点头:“蛮好、蛮好……”
这一夜,纪兰芷在“和谢蔺袒露心声直言要弃子归家”与“迷惑谢蔺待他疏于防范趁机逃跑”中反复权衡,内心煎熬。
纪兰芷想,谢蔺看起来凶恶,却会整夜不睡为她揉按肿胀的双腿、亲自下厨炖煮补气汤品喂养纪兰芷、甚至是从王婆子那处学习接生手法,以备来日不时之需。
谢蔺色厉内荏,应该不是坏人。
不如试试同他好好说。
纪兰芷正要实施计划,可当她刚走向后院,却见谢蔺取出染血长刀、马鞍以及一些染血的衣物,逐一放入清水盆中洗刷。
血水流了一地,乌沉沉的颜色,腐臭浓郁,催人作呕。
这该是杀了多少人啊……
纪兰芷脸色煞白。
谢蔺抬头,看到纪兰芷扶着肚子走来,他皱眉拦下:“人血的腥味重,你不喜这味道,别靠近了。”
谢蔺拾掇旧物,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