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见他进来,并未起身相迎,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
“贺尚书,一路奔波,辛苦了。”陈平安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贺逢胜拱手行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陈将军,贺某此次奉陛下旨意前来,是为了与将军妥善解决抚恤事宜的。”
陈平安呵呵一笑,目光如刀般划过贺逢胜的脸,“抚恤?贺尚书,你觉得我起兵就只是为了那点银子?”
陈平安略带着一丝不屑以及调侃味道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贺逢胜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强装镇定道:“将军忠勇,朝廷上下皆有目共睹,只要将军愿意退兵,朝廷定会将抚恤金足额发放,还会论功行赏,将军起兵之事,陛下已经决定既往不咎,只要陈将军肯退兵,所有条件都好商量。”
陈平安:“呵呵,好商量?崇祯小儿,还有尔等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平日里对我等将士的死活不闻不问,如今事态紧急了,才知道好商量了?”
陈平安的语气很是轻柔,没有愤怒,没有激动,有的只是满满的淡然。
就是这份淡然,让贺逢胜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因为贺逢胜明白,有情绪的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人,是那种没有情绪的。
因为这种人,早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而且对方还非常肯定,他能实现那个目标。
就比如他贺逢胜,在面对犯错下人的各种恳求,各种跪地求饶的时候,他贺逢胜总能平淡随口来一句:拖出去,杖毙吧。
陈平安此刻,就是这种状态,贺逢胜明白,自己今天就是说破天,也不可能再劝动陈平安的。
不仅劝不了,贺逢胜此刻还有一种今天自己也要搭在这里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贺逢胜浑身直冒冷汗。
陈平安:“贺尚书,你很热吗?要不要把官服脱了,凉快凉快?”
贺逢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微发颤:“陈将军说笑了,寒冬腊月,怎会热呢,许是一路车马劳顿,有些气虚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不着痕迹地擦去额头的汗珠。
陈平安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案桌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贺逢胜:“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