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西有些过意不去:“筱北,委屈你了,害得你在客厅住一夜。”
筱北头也不抬,把枕头拍得砰砰响:“没事儿,我的房间被姐姐征用是我的荣幸!再说了,你那房子老也没住人,都快成蜘蛛窝了,估计蜘蛛都能在那儿开派对了!”
看着筱北把床铺得有模有样,筱西随口问道:“筱北,你还记得杨芳吗?”
“你死党那个杨芳吗?”筱北回头瞅了筱西一眼。
“嗯嗯!就是她!”
提到杨芳,筱北瞬间来了精神:“姐,你们俩以前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你上学特意绕路去接她,放学又送她回家,周阳那帮损友天天笑你们是连体女婴!”
筱北这话一出口,那些被遗忘的画面,逐渐在筱西脑海中变得清晰:杨芳总是把校服袖子挽得老高,露出黑黝黝的胳膊;她笑起来眼睛弯弯,跟月牙似的;还有那年下暴雨,二人挤在她那张小床上,听着窗外的雷鸣,杨芳轻声说“以后我们要一直当彼此的家人!”
筱西喉咙突然有些发紧:“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姐,自从你住校后,是不是就和她没有联系了?我只知道她父母离婚后,一直跟着奶奶过。老太太年纪大了,杨芳高中都没读就出去打工了。上次她来找你,好像说是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
筱北的声音越来越小,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作响。
筱西望着窗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发自内心的对杨芳有一种亲切感呢,那个在原主失去父母,生活最狼狈的时候,紧紧拉住自己的姑娘,那个把唯一的水果糖掰成两半分给自己的姑娘,她们的友情不该被时光所掩埋,月光温柔地裹住客厅里的对话,也裹住了一个关于重拾友谊的郑重承诺。
筱西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梦里还飘着四婶儿炖菜的香味儿呢。突然,床头柜上的传呼机响了起来。筱西迷迷糊糊摸到机器,屏幕蓝光一亮,好家伙,竟然是苗杜鹃的电话号码!
窗外浓稠的黑暗还未褪去,时钟指针指向六点,筱西这才反应过来,北方冬天的六点,压根儿还没亮天呢!
“不会是这位姑奶奶已经堵到大院门口了吧?” 筱西一个激灵,裹着被子坐直了,满脑子都是苗杜鹃叉腰发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