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潜正了一下衣摆,说道:“朝中之臣治理有功,得以拜相;军中之将,护国有功得以封侯。
将相之所以为特权,并非其天生高贵,而是因其有功。
黎庶之所以为平民,也并非其天生低贱,而是因其无功于天下。
人之高低贵贱、与其事无关,只因其功不同而已。
士农工商,亦是如此……”
“不知司徒以为然否?”
听到这样一番理论,胡广只觉心头一震。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原来王潜所说的四民平等,并非是他所理解的那种完全平等。
人都是平等的,但又因为各自“功劳”的不同,而最终分出了高低。
在胡广看来,王潜这个“事功学说”,完全是站得住脚的。
功在前、位在后,不仅解决了皇权天授的说法,也进一步解释了特权存在的合理性。
这套理论,如果能够推行出去的话,不止是农、工、商,就连军队、豪族、宗室中人,也会大力支持。
毕竟,对于诸多权贵来说,他们之所以能有今天都高位或特权,靠的就是本身、或是其祖先立下的功劳。
有了这种说辞之后,他们自然便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得到一切,而不必担心被人说三道四。
这就好比,一个人的父亲,为国家流过血、受过伤,那他就应该享受一些特殊照顾,就应该拥有一些特权。
至于士人的话,虽然也会有反对者,但却并不会如何强烈。
毕竟,在多数士人眼中,“功名”二字,也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你总不能说,一个寸功未立的人,就该理所当然的应该享受所有特权吧?
真要那样说了,别说是其余三民了,就是诸多读书人,也会立马跟你翻脸的。
区别就是,这个所谓的“功”,既有安邦定国之分,也有教化万民之利。
至于最后该去如何解释,那就全看王潜如何去说了。
想到这些,胡广的念头,也立马通达了许多。
只见胡广朝着王潜拱手一礼,“伯渊高论,老夫佩服!”
“拙见而已,没惹司徒笑话就好!”王潜赶忙拱手还礼。
“伯渊莫要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