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露出欣喜的神色,说了几句“悦姐儿……照看好了”之类的话,又仔仔细细地喂她喝苦药,又走了。
稍晚的时候又来了位衣着简单的妇人,那衣服虽十分朴素,然而她头上的钗子却多,刚看见余思蒂便心肝啊宝贝啊乱叫一通,并着她头上八九只大小钗子叮咚地响。
叫完了,她把鼻涕狠狠地在被子上一擦,然后用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得余思蒂心里直发毛。
不过这位妇人也没待多久,不一会就有个婢子在她耳边耳语两句,而后那妇人便欠了欠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再后来的是一位看上去约莫四十岁的郎中,将她的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号脉的时候,余思蒂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和身子全小了一圈,活脱脱地是个学龄前儿童。
这座宅子里另一处,是一间二进深的院子,正屋里有人正在说话,正是先头来看余思蒂的两位妇人。坐在上头的是第一个来看余思蒂的那个,坐在下面的是那个钗子格外多的。
那上头的妇人先开了口“三姐儿你也见了,我晓得你心里的想法,只是依着老太太和老爷的意思,三姐儿还是抱来我那一同教养着吧。”
“这,这怎么行,夫人您就行个好儿,夫人也晓得奴婢的,不过是,不过是心急了一些……这到头来,到头来不也醒了,郎中不也说,再养养便好了……”下头的女子讲话十分絮絮。
夫人拿了个细瓷盏,敲了两下杯口道:“我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宫里头出来的,若真论见识指不定我还在你下面,你紧着你自个女儿读书,老爷也没说什么,只是咱们从京城一路到交州的,孩子受不住这天气转化,你合该让这孩子好好休息,谁曾想你竟让这孩子每日早起,在大太阳底下用功,对哥儿也不见得这么刻薄的。”
那女子心里一惊,咬牙跪了下来,狠狠地朝着上头的那位夫人磕头:“夫人便再信我一次罢,奴婢……奴婢求您了。”
夫人只默默地看了看下头跪着的人的头颅:“这事原也不是我定的,白姨娘要求,莫不如还是去求求老太太和老爷吧,翠缕,送送人家白姨娘。”
有个十八九岁的婢子轻轻应了一声,下身要去扶,那白姨娘兀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