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撒谎。”
卫许霁的注意力从卡布奇诺上抽离,看着俞敏倦怠的神色,抿唇,说:“我没觉得阿姨您会来找我。”
“所以,她将所有事告诉了你,但让你别和我说?”
不知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无助。
介于俞敏是周郁的母亲,卫许霁破例做了一次阅读理解,解构俞敏最后的那句话——像是不被信任,又像被亲近之人背叛。
卫许霁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俞敏喝了半杯咖啡,久到服务员敲门送来俞敏为卫许霁点的甜食。
门再度被关上,咔的一声,像是将她们锁在幽闭而无法逃离的船舱里。
驾驶这条小船的,不是俞敏,也不是卫许霁,而是不在场,但与两人密切相关的周郁。
“甜的,吃吧。”俞敏冷淡的开口。
俞敏不愿再去看卫许霁,却又在饼干脆响时,兀自开口:“我和周郁生父的婚姻很儿戏,闪婚闪离,那时年轻,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幼儿园开展亲子运动会,旁人都有父亲,她没有,很多项目不能参加,她不哭不闹,趴在我的腿上睡觉。”
那么乖的小团子,又白又软,会叫她妈妈,会抱着她撒娇。
那时,小团子的怀抱很温柔,像是燃烧着的暖炉,贴得近了,偶尔还会觉得烫。
朋友摇醒小团子,问她:“小锦小锦,你爸爸呢?你爸爸怎么没来?”
小团子揉着眼睛,含糊地说:“我不需要爸爸,我有妈妈。你们需要的爱两个人才能给到,我需要的爱,我妈妈一个人就可以给我了。”
“真的吗?”小伙伴大惊小怪。
“真的啊,我妈妈很厉害的,还会弹钢琴,是大钢琴家。”
“哇!”
“我妈妈说,我以后也会是钢琴家。”
“哇,小锦你好厉害!”
小团子说:“是我妈妈厉害!”
稚子无心却残忍,周郁读初中前,俞敏总在担心周郁会不会因为单亲家庭受到同龄人的排挤或欺压。
没有。幸好没有。
周郁还交了一堆朋友。
在俞敏的担心忧虑中,周郁翩然长大,愈发聪颖机智,愈发独立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