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是我!”尹大雷在那儿热切挥手,他跳窜着。
白金梅既没有看见他,也不会重视他。
“柳夫人,可以走了吗?”毛不平和一个水手在等候白金梅这难舍的诀别,他们看见尹大雷急迫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一个可怜的单相思暗恋者的热切。
在此之前,尹大雷连她的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接触交流交谈,这棵压在砖石下的憋屈的幼芽,还没等到春暖花开,就枯萎了。
扑簌簌的泪水坠入北门河,滚滚而逝,泪水模糊了视线,忧伤的心,像刀割般疼痛,别了,北门河!别了,曾经孕育出柳明楼伟大灵魂的一方泥土!不远处的剪子梁在云蒸霞蔚中,苍松和翠柏象列队的卫兵,保护着柳明楼的千年福地,别了,我的爱人!北门河在呜咽。
毛不平一挥手,橹声欸乃,被翻卷的水花,向后坠去。
分不清谁是谁,一张张热切的脸庞,变模糊了,只有撕心裂肺的问候,如泣如诉。
尹大雷直拍大腿,活瞎了,这是个水晶般的好女人,可惜阴差阴斥阳错,成了挥之不去的遗憾,如果他能早些知道这个名女人是谁,他也许会生出无数荒唐冲动,至少不会后悔,她走了,在风口浪尖上走了,抽走了他的灵魂,何止扼腕长叹!?乔清萍与之相比,就是草草屑屑,别人都走了,那船变成黑点,最终连黑点也没有了,尹大雷就坐在河边小丘上,两只脚脱光了,搅动着污污的河水。
横江是长江上最大的支流之一,所流经区域降水丰沛,沿途不断接纳小河小水,不嫌水少,不择水洁水污,哪怕是人的眼泪,一滴也要,所以自大自强,形成自己故有的风格,润万物,滚滚东逝,不舍昼夜。秋阳爆裂,许多早熟的果实,被这份执着晒出龟纹,尚若把手伸进水里,那种酥骨的凉,就藏在水里,水一弯一弯的花纹,就是一种昭示,芦苇还似那么毕挺,一丛一丛长在岸边,大大的芦花,就象一束红樱在顶上招摇,横江上永远是船来船往,象梭子一样忙碌,机帆船突突突拉着尾巴一样的黑烟,大木船橹桨翻转,舰蜓则象大鲨鱼横冲直撞,百舸争流,撒网的、撑船的、摇橹的、掌舵的,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