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正殿大门前,几十个面色苍白的黑甲兵卒坚守在外。
隐隐发红的天色下,血腥味愈发浓重。
随着里面传来一声一声吾皇万岁的高呼,大门外几十个兵卒抖动盔甲,不约而同地屈膝下跪。
觉察到他的靠近,几十个黑甲死士脸色阴沉下来,倏然拔刀相杀。
迎着刺鼻的血腥味,谢择弈提着剑一路往里冲。
吹毛可断的剑锋,饮血而锃亮。
本就经受血战,满心惶恐惊骇的死士们,又见到这不要命的杀人之法,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拦阻不住。
百余人以为又来了一个妖物,颤颤巍巍地集结队形,往佛寺主殿宇那边相护卫。
然而谢择弈并未理睬他们,他踩着渐渐失温的兵卒死士,直直地奔向堆叠着七八具尸体高的血肉山堆正中。
看见倒在尸堆上的那具身体,谢择弈整个人心口发颤。
迷蒙的眼前,刀光闪过,他挥剑反击的刹那,双腿一软,被脚下的尸身绊倒在地。
近在眼前的桑觅一动不动,全无生息。
她少了一只胳膊,一条小腿血肉模糊,苍白腿骨清晰可见,小脸上全是半干不干的血迹,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心窝被切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褴褛的衣衫混杂着血水黏糊糊地覆盖在上面。
整个像个被乌鸦啄坏后,又浸在血水里的草人。
“觅儿——”
谢择弈哽咽着,差点发不出声音。
反手刺死拥杀上来的几个人,他用力抓住了她的右手。
“我、我来晚了……”
“我现在,就带你走……”
“咱们、咱们回家……”
他深深呼吸着,拉过桑觅那只趋于冰冷的完整右手,将她放到了自己背上。
又割下衣服上的布条,绕着她已然无力的身躯缠着自己。
从看见她这副模样的那一瞬间,谢择弈的天已经塌了。
这一切,都怪他。
他就不该让她和她闹什么情绪,不该让她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打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他的过错。
倘若他无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