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抬头,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沈念给她挪了地方,刚好能坐半个身子。
沈肃清说:“咱有二十四个月的工资补贴,还有丧葬费,你怎么说?”
周琳未开口,沈念就着急:“爷,我还没结婚呢,连正经工作也没有,你得念着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孙子。”
沈肃清摆了摆手,空洞又死寂的眼睛就盯着周琳。
周琳哭着说:“沈秋有工作,她不会惦记这些的,给念儿吧,我死了以后,也给念儿。”
沈肃清掀了掀眼皮,空洞里的眼里仿佛爆出一丝精光,但很快就无影无踪。
他说:“行,听你的,我走了,你可能也快了,念儿,能照顾好你奶奶吗?”
“能的,怎么不能,有我妈呢,你放心吧。”
沈肃清嗯,喉咙里像是卡了老痰。
“那房子也给念儿啊,我死后不土葬,我要火化,骨灰就撒河里,沈秋你过来。”
她感觉自己没有过去,情绪也没有任何起伏。
但梦里的镜头却因沈肃清的话,而慢慢拉近,就好像在她耳边低语。
他说:“别怪我心狠,谁让你生下来就是个女儿,等我死了,你就滚吧,嫁人也好,孤独终老也罢,总归是这个家,不再需要你了,你是多余的。但你记住,我是你爹,死了也是你爹,你必须得给我留一小搓骨灰,等清明的时候,把我那一小搓骨灰,亲手埋在你爷爷奶奶的坟头中间,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没说话……
镜头一转,冬去春来,原本就满头白发的周琳更显苍老了。
她躺在老宅的床上,一脸病气,仿佛瘫痪了。
她十分费力的扭动身体。
看似想喝一口水。
可家里好像不见邱芸岚。
只听到沈念在二楼出口成脏,说什么:“你特么(消音)这么近都爆不了头,你玩个锤子,我(消音)赶紧嘎吧,重开。”
“又特么掉我一颗星。”
啪!
周琳没够着床边的杯子,把杯子碰倒在地,发出好大一声。
然后邱芸岚的声音出现了。
她喊:“念,是你奶屋里的,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