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梨只须轻轻地拉开身边儿的那一道,通往前院儿的木门,就能够顺利地逃出去,避开此劫——不过,柳氏曾经言道,假如阿梨胆敢踏出这道院门半步,便非得活活儿地打死她不可;所以阿梨这四年来,就连门闩的边缘,都不敢稍微地碰触一下儿。
“怎么样,这一下儿,你跑不掉了吧?!小贱人,看招儿!”
那徐凤仙的脸上流露着狰狞之色,“呼、呼”地舞动着镇纸,逼近前来,这便作势要打。
“唉!”
阿梨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口气,方要闭目相迎,却突闻耳畔,“吱呀”的一声作响,徐文打从外面推门而入——原来徐文今天有意要偷懒,故而对先生谎称自己的身体不适,提早回到了家中。
“文弟,阿梨这个蠢丫头,背地里偷你东西,被我当场逮住了,还不肯老老实实地承认——”
徐凤仙扭过头去,瞧见了弟弟,便越发得意地指点着阿梨,对着徐文谄媚笑道:“你说,咱们该怎么发落她呢?是不是,得告诉给娘知道呀?”
“徐肥猪,你别傻啦!你去告诉给娘知道了,娘顶多就只会揍她一顿罢了,有什么乐子可言呢?”
那徐文原本就是天底下第一字号儿的顽童,听说了这种事情,又焉有不作怪之理?于是立刻抛开了书袋,眉花眼笑道:“不如,咱们俩把她给扔进井里去,那多好玩儿啊!”
“那那岂不是,淹死了她?——爹爹非得骂人不可,娘也不会许的。”
因为一贯好吃懒做,养出了一身肥肉的徐凤仙想了又想,颇感踌躇道。
“胆小鬼!”
徐文一翻白眼儿,老大不耐烦道:“你不会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吗?再说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我猜多半儿不能,有什么打紧的呀?!”
“是、是,没什么打紧的。”
由于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思想作祟,徐凤仙从小儿就对弟弟徐文忌惮如虎、惟命是从,故而一经喝叱,立马儿便就满脸赔笑地附和说道:“明明就是她自己,笨手笨脚地摔了进去,这是谁都怪不得的。”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动手?!”
徐文“呸”的一声,吐飞了一口浓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