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找回自己少女时清脆的声线,“今朝…是何年岁?”
紫珠被吓得不轻,讶然地打量着自家女郎,才小声道:“已是十年七月初四了。”
“是何年号?”
“女郎莫不是梦癔了?如今自是端康十年。”
温绮罗感到周身的血液微凝,花容失色,本就如玉瓷的肌肤愈发泛白。
“怎会…死而复生,重回梦里……”温绮罗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量喃道。
紫珠不明所以:“女郎说什么?我这就去请方府医过来给您瞧瞧?”
她摆了摆手,“不用,我无碍。你先出去吧,有事我自会唤你。”
紫珠闻言,也只得应命而行,将屋门也轻轻关上,生怕寒风入了屋,再让女郎身子不爽利。
温绮罗望着镜中的明艳美人,那双未经世事地杏眼似剪水之眸,秀颊玉莹,眉眼清雅葳蕤自生光彩,光华流泻,冰姿玉骨,正是年方十四,颇具盛名的大将军府二娘子。
前世阴差阳错,与那光风霁月的状元郎沈宴初结为怨偶,可惜所嫁非良人。
哪怕后来她敬公婆,敬夫君,主管府内诸多庶务,拿着自己的嫁妆铺子给夫君打点官场,走动人脉补缺繁几,扶他一路青云直上,也不曾落得半点温情。
在温府满门获罪后,沈老夫人以招了邪祟为由大义灭亲,亲手将她送至大理寺,温绮罗只落得个连坐入狱,一纸休书的荒唐下场。
直到死前那一刻,她才看清暗藏朝中的诡谲云涌,那位高于顶的又是什么心肠。
自己虽是长于权利贵胄,身负血海深仇,却肖想市井话本里的举案齐眉,当真怨不得旁人,这苦果是她自得的。
“沈宴初,重来一次,可还会别来无恙?”她望着窗外的日光淅淅沥沥地洒在自己稚嫩如葱的指尖,感受着新生的生命,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前世她被困后院,得到的最后关于温家的消息,便是长姐跟随大夏四王爷叛国身殁,英勇一世的爹爹温长昀鏖战疆场,却身首异处。数百口旁系血亲,家中奴仆在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