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昀闻言,沉吟片刻,“绮罗所言极是,”温长昀赞许地点了点头,“明日祭拜之后,为父会再去一趟官署,仔细盘问一番。”
“父亲,女儿以为,此事应当知会州里,也好让州府施压县衙,尽快破案。”温绮罗提议道。
温长昀眸光又露出一抹异色,片刻回道,“也好,今夜我便修书一封,送往州府。”
父女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休息。
晨曦微露,温绮罗已身着素净衣裙,温长昀带着几人前往城郊乱葬岗祭拜。那里埋葬着江氏一族六十余口冤魂,包括她那尚未出世的幼弟。
乱葬岗上,荒草萋萋,几块歪斜的石碑半掩在杂草中,更添几分凄凉。江家其他旁支深怕受其牵连,便是连祖坟都未曾让江尚一家入土为安。
江秀才余力不足,也只能在这兰州府的乱葬岗中寻得一处清幽之地,以作安息之所。
温绮罗带女使们清扫着坟头四周,略做整理后,才摆上香烛祭品,神情肃穆。
“阿尚,我来看你了。”温长昀对着墓碑喃喃自语,眼眶微微泛红。
温绮罗则细细摩挲着每一块石碑,目光落在碑上刻着的名字上,心中默念。
爹,娘,江家大伯,江家二叔……一个个名字,如同一道道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那块最小的石碑,甚至没有名字,只刻着“江氏未出世子”,那是她那来不及来到世间的弟弟。
温绮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还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熊熊烈火吞噬了江府的一切。
思及此,温绮罗将手中的香插入土中,她尤记得上一世死前…那人字字句句犹如诛心,江家亦为这铮铮大夙,朝堂波谲,付出了六十多口人命。
可怜她两世为人,竟不知自己生身之家要手刃的仇人,是为何人。
她不敢想,不敢想在那被赦通敌叛国罪的夜里,整个江府是怎样的人仰马翻,血溅当场,又是谁保全了她,将襁褓中的孩子送与温府潜藏。
温绮罗单单是这么想着,指甲已然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