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冷鸦来到碑前,寂木残枝新生的嫩苗绿意大涨,翠绿的光华好似霓虹灯,将墓碑以及寒蝉冷鸦悉数照亮。
这光芒是一道奇异的门扉,将寒蝉冷鸦拉入了一个不属于当下的世界。
他们仍然站立在原地,思维却化作眼睛飘浮于空中,飘过花团锦簇,飘过鸟语花香,看繁花落尽四时更替,好似在经历一场时空旅行。
他们的思维回到过去,最终窥见一个身影,独自行走在林莽。
这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少年人,他裸露的臂膀上满是伤痕,毫无血色的脸庞上亦有些许创伤,步履蹒跚的样子可以推断其腿部也有隐疾。
他的破碎的衣衫上血迹不曾褪去,行走的过程中甚至有殷红血珠滴落,腰侧有一处明显的撕裂伤痕,已经难以愈合。
他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了一片荒凉地,这里稀疏得立着几块墓碑,从规模上远不及现在的乱葬岗。
“终于。。到了。。”
少年人长出了一口气,颅内的昏沉感令他栽倒于地。匍匐片刻又强自支起身躯,一步三歇,最终来到一块墓碑旁,斜倚着坐在泥土上仰望青空。
“我。。将要。。。死去。。。”
他的一只手捂在腰侧的伤口,满是灰尘也毫不在意。他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与青空对话。
“闭上眼睛,我将会与世长辞。我的苦难或许会在此结束,只是在那片海崖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精灵,终其一生将饱受苦厄。
我们开山凿石究竟有什么意义?满面蒙尘又有什么价值?如果每一名精灵承受的苦难都与我相同,但愿所有的苦难会随着我的死亡一并消失。”
少年抒发着自己内心的愿望,他的呼吸愈发微弱,目光也开始涣散。普渡的愿望或许源自他的悲悯之心,或许因为推己及人,只是一个人没有义务背负他人的苦难。
少年的呼吸愈发微弱,模糊的眼睛已辨不清天空的颜色。在此弥留之际,一丝新绿却是点亮了他的瞳孔。
一株嫩芽自墓碑旁的空地破土而出,在极短的时间内茁壮成长为一株亭亭如盖的绿树。树荫遮蔽了青空,落下的光华却似为濒死的少年注入了些许生命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