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文下意识蹙了蹙眉,眼底流露出了一丝不悦。
若是换作从前,他必定相信陆惜宁的话,可自从那夜在裴府,他亲眼目睹了陆惜宁人前人后的两幅模样,不知怎的,竟就对现在这个妹妹有些寒心了。
后来陆惜宁哭着过来向他解释,兄妹二人这才重归于好。
可到底心里留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眼下听得此话,陆从文非但没觉得陆惜宁可怜,反而觉得她有些虚伪做作,尤其还一口一声晚音姐姐,没得让人联想起陆惜宁此前的嚣张跋扈。
陆从文拧着眉头道:“陆晚音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侍郎夫人,她哪里来的这种本事?来,地上凉,母亲快些起来。”
不动声色扯回了被陆惜宁攥住的衣袖,陆从文小心翼翼将国公夫人搀扶起来,众人往大厅里去,纷纷落座。
陆从文饮了一口茶水,这才又道:“原不过是昨个早朝时,摄政王不知怎的,突然提了这么一嘴,当时皇上问话,我和父兄也不敢欺君罔上,就把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遭,想着这事就了了,怕母亲和妹妹担心,就不曾回来细说,想不到皇上竟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陆长公子闻言,沉沉叹了口气,应道:“是啊,这本是我们国公府的家事,那摄政王纵然再如何身份贵重,本也不该参和进来,偏偏先皇曾将国公府未出世的女儿,指给当时还是小王爷的摄政王,故而有些渊源。如今倒好,圣旨已下,说什么都迟了。”
陆惜宁几乎快要暗暗咬碎一口银牙,闻听此言又开始哭诉了:“我晓得此事非姐姐诚心的,她定是想名正言顺当爹娘的女儿,所以才会找上摄政王求情,我不怪她……只要爹娘和两个哥哥还承认我,那我纵然是立马死掉,也心甘情愿了!”
“呸呸呸,说这丧气话作甚?娘的好宁儿,你可是为娘的心头肉,宝贝疙瘩!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为娘一把老骨头的,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