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惑一直都觉得,自己和父母,还有村里的玩伴,能一直这样平静安详地生活下去。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十天前,许惑的父亲许充,如往常一样背着那张全村最强劲的大弓,和村里几个同样精壮的汉子,一同入山打猎,这本是村民再寻常不过的生活。
“小惑,爹晚上就回来,照看好你娘,别让她摔着。”
“老爹放心!”
父子俩默契一笑。
这本是自从秦云身患眼病目盲后,爷俩时常重复的对话,却在此时此刻成了压在许惑心底的大石头。
父亲他们出发那天的当晚,天空便像是被涂抹了一层厚重的胭脂,变成了暗红色,而大地,却漆黑如墨。
想到父亲在那漆黑的山林中,已度过了十天,许惑的心中寒意如浪潮袭来。
“你们俩滚回到后面去!”
刚走到村口,许惑便听见村长石丙三的呵斥声,随后便见一个汉子一手拎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向村里跑去。
“小惑,小猛,你们俩站在你齐二叔后边儿,等那东西来了,照着脖颈子砍!”
此时的村长,佝偻着身体,手里却握着一柄打獾子用的长叉,警惕地向村外张望。他身边排列着的,则是村里几乎全部青壮劳力,不论男的女的,都满脸紧张警惕之色,手握着柴刀斧头,盯着村外。
许惑和吴猛走向一位人高马大,手里握着草叉的庄稼汉,那是齐二叔。
见二人走来,往日里总是笑容和煦的齐二叔,此刻却是面目肃穆,也不言语,如村长一样,凝视着村外漆黑的夜色。
说来奇怪,这天空红雾弥漫,大地却是漆黑无比,若非插在石缝间的一根根火把,定然伸手不见五指。
许惑双眼阴沉,死死盯着村口外黑暗中的动静。
场中再无人言语。
封石村真的很小,不足两百人,整个村子窝在山坳里,只有西边儿一个出入口。
故而,当十天前,在无尽黑暗的掩护下,那似人非人的怪东西,冲入村子里,吃了村长家的老黄狗,以及村子东把头孙婶儿家傻儿子之后,平时便暴躁如公牛的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