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他淡淡问了句,“老三这些年在外头,花样倒是越来越多。”
他神情莫测,宦官不安地看了眼一旁的老太监朝恩。
朝恩将拂尘搭在臂弯,转身捧来一杯热茶:“陛下,您看了这么久的折子,该歇歇眼了。”
皇帝笑笑,抬手捶捶肩膀,闭目靠在椅背上,叹道:“年纪大了,这双眼也不中用了,再过些日子,怕是连折子上的字都看不清了。”
“陛下说哪里话,”朝恩上前为他轻按额角,“春天的时候,您在围场还亲手猎了几头鹿呢。”
皇帝闭着眼,漫声道:“十年前,朕还能弯弓射雕,持戟猎虎,而如今只能猎几头温驯的鹿,实在不值得拿出来夸耀。”
“陛下永远是陛下,”朝恩轻声道,“您的功绩可不是猎几头猛虎,射几只雄鹰那样简单,大昭能有今日,全赖陛下呕心沥血,治国有方。”
皇帝哈哈大笑:“朝恩,朕记得你不是喜欢溜须拍马之人,怎么,看朕老了,也开始说好听话哄朕开心了?”
“老奴不敢。”朝恩微微躬身,“老奴自幼便跟随陛下,陛下为大昭所做的一切,老奴都看在眼里,旁人不知陛下辛苦,老奴却知。”
皇帝睁开双眼,朝他仔细端详一阵:“你不说朕还没留意,朝恩,你的年纪比朕还大,你瞧你,头发都全白了,这些年你为朕鞍前马后,也是辛苦你了。”
“能为陛下效力是老奴的福分,”朝恩道,“莫说辛苦,便是为陛下去死,老奴也心甘情愿。”
“行啦,等你真为朕死的时候,再说这话不迟。”皇帝转眼看向殿中报信的宦官,“瑶台宴定在哪日来着?”
宦官道:“下月初二。”
“初二?”皇帝笑笑,“倒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老三的请柬也给太子送去了?”
“是,”宦官应道,“凡是皇亲国戚,每人都有一份。”
“这个老三,”皇帝哼笑一声,“朕倒有些摸不透他了。”
“陛下若是担心,不如让敬王取消这次宴会?”朝恩问。
皇帝摆摆手:“谅他也不敢在朕的眼皮子底搅出什么风浪,太子不是越来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