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山神庙虽然破旧,倒还算宽敞,前殿没有什么蒲团之类的东西,倒是有一些稻草。
破破烂烂的庙里估摸着也供不下那么多神,就只有一尊一人多高的山神像端坐在神台上。
那山神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料雕出来的,看起来黑漆漆,可能是年头太久,上面没有什么釉彩,就连眉眼都残缺了,上头落满了灰尘和蛛网。
在火把的映衬下,神像的脸一半被照亮,一半被黑暗覆盖,随着火焰的跳动,让原本就粗糙的雕工显现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符文符箓两兄弟手脚麻利,把地上的稻草拢了拢,弄得厚实一点,像个垫子一样,方便陆卿和祝余坐在上面。
祝余挑了个背对着一堵墙的稻草堆坐了下来。
她素来胆子大,不信鬼神之说,自然也不害怕那略显诡异的神像,只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神像那一侧,周遭乌漆嘛黑一片,还是会让人略有些心慌。
令人心生畏惧的并非神神鬼鬼,而是黑暗之中无法看清的未知。
四个人在火把照出的光亮里坐下来,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符文是兄弟二人当中比较机灵,会看眼色的那一个,虽然对于王爷为什么要让夫人着男装外出祭祖这件事也觉得有些疑惑,但主子和主母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他来多嘴询问,他就非礼勿言。
符箓是个直肠子,陆卿大婚当晚符文不在,并没有看到出手解围的祝余,自然也就少了几分诧异。
他就不一样了,从早上看到祝余的时候就大感错愕,这一天下来也没有机会开口询问。
这会儿四个人在这间不算宽敞的小庙里枯坐着,这可把符箓给难受坏了。
想问,又怕在爷面前坏了规矩。
不问,这好奇就像一只千足虫在他心头上爬,着实是让人难受的紧。
就在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试探着开口的时候,祝余忽然吸了吸鼻子,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一直在闭目假寐的陆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祝余又吸了吸鼻子:“我好像闻到了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