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武昉的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整个人像一只摇摇欲坠的纸鸢,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娇艳明媚。
果儿心中刺痛,叹息着揽住她的肩膀,一时却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她没有父母,不懂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羁绊,更不懂怎会有如此残忍的母亲。
“你不告诉舅父,是怕他知道后又与王妃起冲突?”
薛和沾声音温和了许多,大约是没想到平日里只知道追着幻师画幻术图的表妹竟独自一人承担了这样的痛苦,他神情甚至有些自责。
武昉点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以阿耶的脾气,他若是知道,定要去同阿娘争吵的,我不想再看见他们提刀相向,更不能接受他们提刀相向的原因是我……”
武昉越说,越是陷入深深地自责,这种自责宛如泥沼,几乎将她淹没:“可是我也不想再看见阿娘为了我自伤……果儿阿姊,难道真的,只有我嫁出去,才能让阿耶和阿娘安心吗?”
果儿对上武昉无助地双眸,心中一阵刺痛,她抬手温柔地擦掉武昉脸上的泪,目光柔和却坚定:“不是。阿昉,你没有错,你和你父母之间,或许真的有人错了,但错的那个人,绝不是你。你也不该将这一切寄希望于出嫁,除非你有了心悦之人,否则任何事,都不是你将自己的一生随意交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