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居正并不知道,造成他改革最终失败的正是岁月。他没有王安石幸运,没这么多时间,他和他的至交好友,没有败给大势,没有败给政敌,却败给了无情的岁月。
张居正离开了谭府,虽然见谭纶的情况,略有担忧,却也相信他能挺过来。
一晃上午就将过完,今日复诊之人都有看完,下午无事,张介宾又告假离去。这会他倒没有去地牢,反而往西城走去,也不回家,而是去了石仁堂。
果然,金英正在里间,张介宾走了过去,凑进耳边说道:“师傅,徒儿回来啦!”
金英没有理他,直到看完这个病人,才没好气道:“你师傅我又没有眼瞎,还要你凑耳边来特意说一下?”
张介宾突然说道:“师傅,我想好好学医了。”
“哦?说说,你是如何醒悟过来的?”金英很是好奇。
张介宾便将昨日的事和金英说了一遍,当然连同他的感悟也一并说了。
金英听得颇为惊讶,没想到他认为的难事儿,就这么一天就解决了一大半。这时他才认真的打量了张介宾一番,确实收敛了一些。
“既然今日无事,便跟诊吧!”金英说道。
“好嘞!下一位!”张介宾应了一声,很快就接过学徒的工作,开始熟练的叫唤起来。
时近午时,患者渐少,很快就看完最后一人,金英说道:“中午就跟为师一起吃吧!”
“好唉,我就喜欢师娘的手艺,比我娘好多了。我再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人来。”说着便又跑了出去。
却听一阵铃铛响,张介宾闻声而去,见一人头戴斗笠,背负笈,一手摇铃铛,一手持旗,旗上写有一个大大的“医”字,正走过胡同口。
张介宾赶紧喊道:“兄台请留步,时近午时,不妨留下吃个便饭。”
那人颇感惊讶,问道:“小兄弟家有病人?”
张介宾摇头,笑道:“都是行医之人,相逢便是有缘,兄台来吧,我师娘的厨艺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