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与暖流再次交织,身体的伤痛在加速平复,那丝微弱的术法之力如同涓涓细流,开始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地、缓慢地重新流淌。
时间,在深渊永恒的罡风和巨狼痛苦的喘息声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
头顶那片由发光苔藓构成的“穹顶”光线,经历了从幽绿到暗淡再到幽绿的几次明暗变化,成为这无尽深渊中唯一的时间刻度。
子辉蜷缩在狭窄的岩石凹陷里,像一头舔舐伤口的孤狼。
他强迫自己,将那些散发着甜腥铁锈味的暗红色藻块,一点一点地塞进嘴里,咀嚼,吞咽。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胃部的强烈抗议和一阵阵反胃的痉挛。
那味道如同咀嚼浸透了铁锈和腐血的苔藓,粘稠滑腻的胶质粘在喉咙里,每一次下咽都是折磨。
然而,效果是惊人的。
撞伤的肩膀和胸口的闷痛,在持续摄入红藻后,已经由剧痛变成了深沉的钝痛,活动时虽然依旧牵扯不适,但不再影响他小幅度的动作。
脱力感如同退潮般消失,虽然远未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手臂的酸软无力感大大减轻,指尖重新凝聚起力量。
最让他惊喜的是体内那涓涓细流般的术法之力——五毒之气混合着狼石之力的奇异能量,虽然依旧微弱,但流淌得更加顺畅了些。
意念微动,一丝淡绿色的、带着阴冷腐蚀气息的雾气便能萦绕在指尖,虽然转瞬即逝,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头摔落在下方平台的巨狼,在经历了最初那撕心裂肺的惨嚎和剧烈抽搐后,也渐渐平息下来。
它蜷缩在倾斜的岩石上,庞大的身躯随着粗重的喘息微微起伏。
口鼻处不再涌出带红沫的涎液,但精神明显萎靡到了极点,幽绿的兽瞳失去了大半凶光,只剩下深深的疲惫、痛苦和一种被重创后的虚弱。
它偶尔抬起眼皮,望向子辉藏身的凹陷,眼神里交织着刻骨的仇恨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它尝试过几次想要爬上来,但那条扭曲的后腿和体内残留的毒素让它每一次努力都徒劳无功,反而牵动伤势,引发痛苦的呜咽。
一人一狼,就这样在深渊峭壁的孤岛上,陷入了诡异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