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九叩之后,妇人拽了下少年衣襟,“训儿,快,给父皇磕头。”
少年连磕三个响头,“父皇在上,儿臣此番随母妃南归,若能逃出生天,定然牢记父皇教诲,隐姓埋名,侍奉母妃天年,绝不做非分之想。”
“好,很好!”赵桓满眼噙泪,强笑几声:“庆云,训儿,平身。”
“哈哈,何曾想到,赵某唯有在此骨肉分离之际才能再当一次皇帝。”赵桓讪笑自嘲,任由滚烫的热泪划过冰冷的脸颊,“训儿,离了此间,你便不再是赵训,既非它金国天水郡公之子,亦非大宋皇子,而是一介布衣。待得遁入宋境,务必再更名换姓,方能保得身家性命。”
“切记:你和你的子孙,绝不可为官、不得纳妾。”
“谨遵父皇教诲。”赵训年不过12,却脸带坚毅,极力将眼泪憋住,“父皇保重,儿臣告退。”
赵训再次跪倒在积雪之中,行三拜九叩之礼。
“庆云,训儿,速速离开,再拖下去就走不脱了。”赵桓毅然挥手,以袍袖遮面,猛地转过身,缓步走向廊内。
“陛下保重!”
“父皇保重!”
母子二人泪洒当场,再三叩首拜过,一步三回头,缓步走向院外,身影慢慢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中,门楣之下,传出一声哀婉凄绝的悲吟:“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
三天后,金庭接到五国城奏报:“天水郡公赵桓之妻邓氏庆云,携子赵训雪夜出奔,母子二人殁于混同江,尸骨无存。”
金主完颜亶下诏:赐第天水郡公,即刻护送郡公及家眷至上京就府。
大宋咸淳六年(公元1270年)八月初三。
在船舱里闷了三天三夜的洪天泽,蹑手蹑脚走上前甲板,见左右无人,这才松了口气,眺望广阔无垠的湖面,整理下混乱的思绪。
洪天泽是个学文科的高三学生,高考分数出来之后把自己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