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泽听的对方口中说出姑丈的名字,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推测,忍不住仰天大笑。
曾坚冷眼旁观,待到他笑完之后,沉声说道:“证据俱在,洪将军,是不是该签字画押,低头认罪了?”
洪天泽摇摇头,“曾大人既然认为船引乃是如山铁证,那洪某倒想问问,倘若这船引文书是蔡辉杜撰出来的,该当如何?”
曾坚早已被洪天泽又臭又硬的反驳激起无名业火,怒道:“果真如此,此宗罪责便是不实之辞。”
洪天泽继续问道:“那这位蔡统制构陷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蔡辉闻言,吓得一哆嗦,可转念一想,船引乃是自己亲眼所见,如何能错得了,忙高喊道:“曾大人,犯官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卑职敢用性命担保,船引绝对是真的。”
洪天泽没有出声,只是望着曾坚,看他如何作答。
曾坚坦然道:“本朝律法,构陷他人,不但反坐其罪,且要加重刑罚。”
洪天泽嘿嘿笑道:“诬告本官出海投敌谋反,皆是灭九族的大罪,加重刑罚,莫非要夷十族不成?”
曾坚看了看蔡辉,后者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曾坚想了想,“洪天泽,‘腾渊号’的船引文书如今在何处?”
“在船上,保管在纲首的舱房之中。”
“如此甚好。”曾坚胜券在握,心情大悦:“但凡发放船引,市舶提举司必录有案底,本官这便派人到扬州和明州,取船引文书与案底核对。”
洪天泽朗声道:“大人明见千里,佩服、佩服!”
望着洪天泽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曾坚的信心开始有些动摇,可转念一想,嘴角露出旋即一丝阴笑,命差役将蔡辉带下,拿起惊堂木,在面前重重一击,沉声喝问道:“洪天泽,御史弹劾你的第二罪:私纳盗匪,居心叵测,意图不轨。你是认罪呢,还是想替自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