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到此处,曾坚才发现,自己实在低估了洪天泽。原以为此人天生神力,勇猛无匹的将领必然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又年纪轻轻,很好对付,没曾想一来二去,反倒被他反驳的无话可说,甚至连动刑的籍口都没有。
曾坚口干舌燥,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好在刑堂内布置的如同阎王殿一般,暗无天日,无人察觉,于是干咳几声,虚张声势道:“来人,上奏宰相大人,请命核查册封李璮诏书。”
曾坚远望阶下囚少年老成的气势,对最后一宗罪也不敢抱多大希望,例行公事的问道:“洪天泽,御史弹劾你的第三罪乃是勾连番人,泄露军情,是认罪吗?”
果不其然,洪天泽一样的摇头否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敢问大人,这句话说的对不对?”
曾坚万万没想到,洪天泽如此刁钻,可又没办法否认,只得点点头。
“既然如此,番人也罢,夷狄蛮夷也好,俱是我天朝子民,子民之间往来,实属正常,何来勾连一说?”
“再者,御史弹劾泄露军情,番人既非敌国,知晓便知晓了,怎可算作泄露?”
曾坚强打精神,反问道:“照你说法,那蒙元与此前的大金,也算大宋子民不成?”
洪天泽回道:“不错,辽金西夏与蒙元,都曾与我朝为敌,可上溯大唐,各国皆为藩属而已,今日所作所为,如同忤逆之子,强要自立门户,抢夺老父财物,即便其逆天弑父,可也改不了自身的血脉啊!”
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厚颜无耻……科举出身的曾坚,一连串的怒骂到嘴边又硬给压回去了,这套说辞,已经延续了数百上千年,谁都心知肚明,却偏偏无法反驳。
曾坚猛吸几口气,强打精神,“不错,这些番人,同样是天朝子民,可朝廷有规制,与北朝之间的往来,由枢密院处置,其他藩属来人,则有鸿胪寺安排,你一个小小边将,擅自接待,实属越权。”
洪天泽回道:“大人,御史弹劾在下的罪责之中,好像并无越权这一条啊?”
曾坚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如何肯轻易放过:“大理寺审案,但凡有不法之事,皆可询问。”
洪天泽反驳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