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莫瑞斯总笑他五音不全。
他没能抵达西区。
半路上,变异体狼群包围了他的车。
最先扑上引擎盖的巨狼足有牛犊大小,琥珀色的眼珠里倒映着林溪的脸。
当狼牙刺入肩膀时,他竟觉得解脱。
原来血肉被撕开的痛楚,比这四十年的思念要好受得多。
最后时刻,他蜷缩着,手握一个怀表。
表盖内侧的照片上,年轻的莫瑞斯正在给他系领带。
温热的血沫涌出喉咙,带着迟来四十年的道歉:“现在道歉会不会太迟了?”
“莫…瑞斯…对不起…”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的意识里,只剩下无尽的懊悔。
如果当初再冷静一点……
如果能早点放下固执……
如果能能在莫瑞斯离开前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林溪最后被变异体狼群分食,怀表落在荒原上。
而那盆希望草,则在荒原扎根。
实验室里,莫瑞斯弓着身子,咳出的鲜血在溅在相框玻璃上。
拿起稳定剂,注射时却停下手。
他忍着痛擦拭相框玻璃。
发现血迹正好遮住照片里林溪的笑脸。
这个巧合让他低笑起来,笑着笑着便轻咳出更多血。
回到房间,他机械地漱口,洗掉嘴里的血腥味。
窗外,太阳正悄然升起。
第一缕光透过窗户,莫瑞斯伸手触碰,突然想起灾难前的一个清晨。
林溪趴在他耳边说:“我们私奔吧。”
而他说:“等这个项目结束。”
后来他们确实私奔了。
林溪开车带着莫瑞斯,到一个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小镇。
镇上的老牧师戴着老花镜,把他们的名字写错三次,最后在结婚证书上留下两团墨渍。
回忆到这里,莫瑞斯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穹,忽然很轻地笑着。
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某个被遗忘的荒原上,怀表旁的希望草已长成连片。
有些故事,永远停留在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