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个檀木盒,掀开时露出枚青铜虎符:“我前日去西市,遇见个老卒。他从前在边境传信,能扮成货郎、游方道士,甚至——”她指尖抚过虎符上的缺口,“能扮成秦兵。”
叶阳接过虎符,见背面刻着“忠”字,已经磨得发钝:“可靠?”
“他女儿去年染了时疫,是您拨的药材救的。”林婉将虎符塞进他掌心,“昨日我去探他,他说‘若能替太子办件大事,便是死了也闭眼’。”
叶阳捏着虎符站了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婉娘,你总替孤想得周全。”他低头在信笺末尾盖了玉印,“让老卒走泗水,绕开齐境。齐王建那老匹夫,见着楚燕结盟的消息,指不定要捅给秦人。”
三日后的清晨,晨雾还未散尽,宫门前的铜鹤灯便被马蹄声惊得摇晃起来。
“楚国使者到——”
通报声撞在宫墙上,惊飞了几尾麻雀。
叶阳站在偏殿檐下,望着那乘四马大车碾过青石板,车帘掀开时露出个穿玄色深衣的中年人,腰间玉玦上雕着九头凤,正是楚国王室的纹样。
“末将见过燕太子。”楚使行了个半礼,目光在叶阳腰间的匕首上顿了顿——那是林婉打的乌头毒刃,“楚王闻得燕都告急,特命在下送来五十车米粮。”
叶阳垂眼盯着他腰间的玉玦,指尖轻轻敲着案几:“劳烦使者了。”他抬手指向殿外,“孤已备下宴席,使者且去用些酒食。”
宴会厅里,青铜鼎中飘着鹿肉的香气,楚使却只盯着案上未动的酒盏。
叶阳夹了块鹿肉搁在碟中,突然开口:“使者可去过郢都?”
楚使的筷子顿在半空。
“孤去年派密探去过。”叶阳望着窗外的梧桐叶,“秦兵破城那日,章华台的柱子上还沾着血。有个老妇人跪在废墟里,说她孙女生辰那日,楚王还赏过她块糖。”他端起酒盏,“后来秦军烧了纪南城,火光照得长江水都是红的——不知寿春的宫墙,比郢都的厚多少?”
楚使的脸腾地红了。
他“啪”地摔了酒盏,青玉碎片溅在叶阳脚边:“太子这是何意?”
“孤不过想说。”叶阳慢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