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鲁明达再没笑过。别人都说他掉了魂,他不敢去后林,却有时跑到山上,在李翠莲的坟前一坐一下午。似乎靠着她,他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记忆开了闸地涌现,那一幅幅美好,仿佛他又和她重新来过了。
科长马健要给他放长病假,鲁明达拒绝了。
那天,马健给他拿来一张早些时候的报纸,那上面有花儿制衣招聘保安的广告。
马健对鲁明达说:“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是换个地方?”
他觉得换个环境对鲁明达有利。
鲁明达思来想去,接受了马健的建议,投出了应聘信。
清明节,鲁明达傍晚才去山上。他怕碰到翠莲家人,不想和他们发生争执。
雨下下停停,山上的路泥泞打滑,鲁明达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山去。
雨衣遮不住斜风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裤,他浑然没知觉。
新插的香烛只剩竹签,满地纸钱的碎屑沾粘在泥土里,李家人已经来过。
他盘腿坐在泥地里,独对孤坟。
青山如洗,绿草如茵,山头浮着白纱般的雾。
他全然看不见,他的眼睛盯着手里那根扎着红绳的辫子。
这根辫子轻拂过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留着李翠莲的温柔和爱意。
他拿出火柴,可颤抖得擦不着火,或者他舍不得,根本不想擦着。
一下,两下,他扔掉一根,又拿出一根,依旧划不着。
“翠莲,我真舍不得啊!”
他对李翠莲说,回答他的是一阵山风吹过,簌簌的草声。
“我就划这一次,翠莲,我就划这一次。”
他闭起眼,猛地朝硝皮上一划,嗞,火柴着了,一团红焰在手里跳动,照亮了他悲伤的眼睛。
天意,翠莲,我听你的。
他心里默默地说,将火柴伸向辫子。
嗞啦啦一阵响,空气里弥散开一股焦油的糊味。
焦味引出一条长长的花斑蛇。
他一手举着辫子,一手点着火,一动不动看着蛇,蛇昂着头,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