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云层很薄,星辰更显灿亮,皎皎月色贯穿而过,在地面上投落出浅淡的白霜,一脚踩上去,似乎还能沾染些许甜腻。
一辆铅灰色的劳斯莱斯在面前缓缓停下时,周瓷正坐在长阶上仰望夜空。
倒不是在伤春悲秋装文艺,而是因为……她流鼻血了。
下午结束和沈溯不算愉快的会谈后,周瓷就抓紧时间摔门走人,尽管当时还有点心虚毕竟沈溯如果真想搞她,她未必出得了那个门。
以沈溯的能力,想让一个人在南城无声无息地消失,易如反掌,前提是他不怕得罪沈渡的话。
所以,给沈渡打那通半真半假的撒娇式求救电话,周瓷多少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
好在沈溯也不是傻子,没有真的破罐子破摔对她用强。
不排除沈溯也有可能是被周瓷虚晃一枪,大为震惊,暂时没回过神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周瓷都没敢掉以轻心,毫不犹豫地甩下脸色,反倒顺顺利利地离开了。
一番操作成功脱险,顾文彬对周瓷不按常理出牌的做法大加赞赏:“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狐假虎威的。”
周瓷面无表情:“滚。”
“滚就滚,”见周瓷脚下生风,顾文彬亦步亦趋地追了上去,但滚之前先说好,叶晓家的那幅画绝对不能用来抵债,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巧了,这话也是我想说的。”
冷冷丢下这句,穿过人行道,周瓷把顾文彬也甩在了身后。
当完逞凶的狐狸,周瓷这会儿又变回了没什么脾气的兔子,乖乖巧巧地等沈渡那只大老虎出现。
先前的会所坐落在城区东部,周瓷挑了个相反的方向,顺着傍晚的人流一路向前,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处公园。
时隔一年多,周遭的景致其实已经有所变化,晚秋的行道树没了春日里的茂盛,树顶自上而下剥落出最本质的干净模样,工人还细心地给树干涂了白色防冻液,齐齐整整的一排挺立着。草坪也变得光秃秃的,无精打采的几根草叶趴俯在泥土上,一眼望去,只觉得冷峭得厉害。
沿着小径绕过树林,前面没了遮挡,视野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