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时节已经近秋末冬初,但茶亭外的花圃里的植被被养得极好,它们不知世事变幻,无所畏惧地伸着腰肢,挨挨挤挤着,瞧着仍旧是一大片的葳蕤生机。
一轮弯月高悬,今晚星子浅淡,唯有月华明亮。
茶亭内的石桌上正烧着炭火,火候不大,依稀传出清脆的哔剥声响。
沈溯将茶盏挪移到正中央,夹子轻击在壶身上,“叮”,也是清脆的一声。
“父亲最近常在董事会上当众夸赞你,说你今年从国外回来后,性子安分了不少,还特意提到近期交到你手上的几个项目都完成得不错,尤其是江城的竞标案,你比其他人都要果断许多,这份魄力,确实该夸。”
茶壶嘴里渐渐有清白的烟雾升腾上来,从细细长长的一条丝线,慢慢汇聚成浓白的一股。
烟雾熏着镜片,视线有些模糊,沈溯摘下眼镜,用随身带着的巾帕慢慢擦拭,依然是温和的嗓音,说着苦口婆心的劝诫:
“你从小就聪明,只要心思回正了,以后一定能做得更好,也不枉父亲辛苦栽培一场。”
面对兄长的教诲,沈渡却并不领情,漂亮的眼尾带出一抹不屑,环胸抱臂,靠着椅背冷眼不语。
“沈家不比其它老牌家族,在南城的根基尚浅,但规模已经独大,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沈家这棵独木如今已经太过张扬了,光靠我和父亲两人,终究有些吃力,哪怕再殚精竭虑地维护,也容易有疏漏,要是你能想通,愿意回沈氏帮把手,父亲和我都会觉得欣慰。”
秋夜清净的庭院里,男人声量不高不低,随风传出零星的字眼,拼凑起来,也能知晓大致内容。
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性情温和的沈家大少试图对桀骜不驯的沈家二少进行规劝,奈何好欣慰了驴肝肺,二少冷冰冰的态度彻底寒了大少的心。
唉,谁家还没有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啊,大少爷太惨了。
见沈渡没有回应,沈溯静默片刻后,像是实在有心无力,摇摇头,叹了口气,便只一心